中新网北京6月27日电(记者袁秀月)随着各地高考成绩的出炉,又到了考生为自己的未来做出选择的时候。 近期由考研名师张雪峰引发的“新闻事业有没有前途”的争论,也引起了高考志愿者的热议。
选择什么专业、选择哪所学校、选择哪个城市以及高考志愿者的安排和组合,是考生的另一套人生答案。 中新网记者采访了几位不同年龄、不同专业的前考生。 有的人敢于选择一条很少人走的路,有的人无意间进入了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专业,有的人终于在中年与高考和解……
在志愿填报的岔路口,是现实与理想的考量与平衡,也有运气、应用技巧等影响。 其中,有实现梦想的喜悦,也有失败的遗憾。 有的人坚持原来的方向,有的人则向人生的下一站出发。
湖南2023年高考结束,考生考场外庆祝。中新社记者 杨华峰 摄
以下是采访摘录:
30年后,我又拾起18岁时的爱好
潘一菊,48岁,作家
我1993年参加高考,如今已经30年了。 当我申请志愿服务时,我和家人发生了很多矛盾。 根本原因是学文学还是学理论。
其实我是文科的苗子。 遗憾的是,厂矿中学条件有限。 只有理科课程,没有文科课程。 另外,我妈妈也不赞成我读文科。 尽管她是一名语文老师,但她仍然认为做杜甫不如做爱迪生。
就这样,我一直“混”在理科班,直到毕业,数学也不懂,高考成绩全靠其他科目。 在选择报考志愿者时,父母希望我选择西安公路学院的路桥设计专业。 但哥哥更了解我,说弟弟数学太差了,但别考不上,丢了面子就丢大了。 所以我们重新筛选了理科专业,选择了不需要数学的医学院。 据我哥哥说,手术不需要数学公式,吃药不需要处方。
就这样,我迷迷糊糊地去学医了。 大一学了半学期的高等数学,结果果然如预期。 我考试不及格,第一科就落榜了。 还好后来几十门科目都没有公式,最终顺利毕业。 由于这是一个妥协选择的专业,所以我不太喜欢它。 毕业后,我没有去医院工作,而是在一家医疗公司工作了20多年。 回顾我对公司做出的最长的贡献,可能是我创造了很多新的产品名称,一直沿用至今。
几十年来,我的枕边一直放着各种各样的文史书籍,睡觉前我都会读它们。 人到了中年,又开始写剧本,18岁又回到自己的爱好,就像一个大半径的轮回。 很多人都知道,职业定位取决于三个方面:你喜欢什么、你擅长什么、社会认可什么。 三个圆圈相互重叠,中间的交点就是最佳的平衡点。 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故事来说明这三个因素的权重因人而异、因时而异。 虽然《月亮与六便士》从来都没有对错之分,但有些优点和爱好会伴随你一生。
受访者来源
38岁,我终于和高考和解了
38岁,阿霞,公司员工
我今年38岁,来自农村,大专毕业。 家庭背景一般,平均到什么程度,父母两人加起来一天收入几十块钱。 我的父母读书不多,但他们从小就教育我要努力学习。 只有学习,我才有机会过上美好的生活。
高中三年我很努力,但高三时“非典”爆发,关键时刻我发烧了。 再加上家里的一些事情交织在一起,导致高考表现不正常。 原本我可以通过其中一门模拟考试,第二门也没有问题,但我只通过了三门。
第二门课的学费可能是几千元一年,第三门课的学费是几万元。 我知道家里的经济条件无法支撑我读三本书,所以我提出了读大专。 父母希望我复读,老师也建议我,但我觉得家里条件不好,需要妹妹供养。 我得赶紧去找工作。 于是我坚持要读专科,最后我父母也同意了。
爸爸让我再去师范学校读书,我拒绝了。 潜意识里,我一直拒绝当老师,也因此和家人大吵了一架,整个暑假父亲都不理我。 直到我要走的前两天,他才开始给我准备上学的东西。 为了省钱,我告诉他们我自己坐火车去学校。 那是我第一次长途旅行,硬座坐了32个小时。
资料图。刘忠军 摄
后来妈妈告诉我,我坐了32个小时,她和爸爸一晚上没睡。 父亲一直自责自己报考专科,觉得自己没有能力让我读本科。 他还偷偷地翻了翻填志愿申请书,看看哪三本最便宜,但看到最便宜的一本也要一万块钱,他叹了口气。
三年的时间我一步步走过大学,获得了多项奖学金。 实习期间,班主任突然给我打电话,说我表现不错,可以升到总部学校的本科。 一个班就那么几个名额,让我考虑一下。 当接到电话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,我觉得上帝给了我一个机会。 但一想到本科还要再交两年的学费,我就纠结了。 我的父母支持我继续学习。 我妈妈告诉我不要担心钱,他们会找到办法的。 但纠结了一天,我还是给老师打电话,拒绝了。 老师在电话里不停地叹息,挂断电话后我哭了很久。
从打电话拒绝老师的那一刻起,我就下定决心:我以后的目标就是努力赚钱,而不是想着学习。 30岁之前,我很努力,去一线城市寻求更好的发展。 后来我有幸进入了一家互联网大公司生活网资讯,现在在一家传统公司工作。
这些年来,最令我自豪的是,我工作之余从来没有向家里要过钱,而父母也早已把我视为家庭的顶梁柱,凡事都会来向我请教。 后来妹妹上了大学,我就送她去学校报到,给她买了电脑、手机,把当时没有的东西都给了她。 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。
今年,我终于不再梦想再参加高考了。 我想我应该从内心放下这种执念,与自己和解。
图为刘丰源和郭守敬望远镜。受访者提供
主动选择一条更困难的路,就要做好承受压力的准备
刘丰源,26岁,天体物理学博士
高考是实现梦想的机会,即使是最疯狂的梦想,比如飞向太空。 2016年,我报考了南京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。 当时,南京大学天文专业只在山东招收一名学生。
我知道高中时我想做什么。 高中有一个奥赛,参加比赛的时候我会学习一些大学低年级的课本,当时就了解了天体物理。 南大天文系是国内大学中历史最悠久、人才最多的天文系,所以我在报考高考时,第一选择就是南大大学的天文专业。
其实我的父母对于天文学是什么,以后要做什么也不是很清楚,但是他们的思想比较开放,不会过多的干涉我的选择。 南洋理工大学的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一起招收学生,两三年后,学生会选择一个方向,是学习天文学还是更多的应用空间科学。 对于我们的专业来说,大部分都是研究生。 我在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攻读硕士学位,然后去爱丁堡大学攻读博士学位,都是天体物理学。
图为刘丰源与上海天文台天马射电望远镜。受访者提供
很多人对天文专业存在误解,认为这个专业只是每天看星星,但实际上他们花了大量的时间写代码。 科学是定量的,用眼睛看这种感性的方法已经不够了。 现在的天文台或天文台都是机械自动控制的,望远镜都与电脑相连。 天文学家的工作是处理望远镜获得的数据。 他们也有机会去实地观测站观察,但不多。 大部分时间就和其他专业一样,处理实验数据,看论文,写论文。
这个过程其实并不浪漫,对于很多人来说似乎有点无聊。 但我认为,一个人如果选择追求自己的理想,就必须做好承受这个过程带来的压力的准备。 你可能必须比别人付出更多的牺牲才能获得同样的回报,甚至更少,因为你主动选择了一条更困难的道路。
在我看来,如果你的梦想是一个比较小众的课题,你就要弄清楚自己是否有信心去面对这样的困难。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,那就不要犹豫,不要被别人的意见所左右。 如果你认为这件事对你来说风险很大,或者你对自己没有信心,你可能要采取保守的措施。 毕竟人生很长,大学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。
而且,你可以接触综合性大学的不同专业,所以你有很多选择的机会。 比如我有同学是做摄影的,有的同学在学心理学,有的同学在写代码,研究哲学、历史,很多人都在做专业之外自己感兴趣的事情。
图为张一燕在新西兰。受访者提供
绞尽脑汁考了法律,大一就换专业了
张一燕,24岁,新闻传播学硕士
回想起2017年年报申请,当时年少轻狂,懒得听长辈的建议,完全自己填写申请,而系统只在半小时前做了第一份申请最后期限。
文科生可以选择的专业无外乎外语、法学、新传、经济管理等等。 当我在高中时,我倾向于法律。 当时我觉得法律是培养精英人才的,律师上班都是西装革履。 因此,当时我的几个平行志愿者申请了法律学习。
但当我真正上了大学后,我发现这和我想象的不一样。 法学专业的特点与我的性格特征不符。 学了一年,实在是没法继续学了,因为不喜欢,学得不好,压力比较大。 后来我转学了广播电视专业。
很多人说新闻专业没有学问,但是这个专业给了我很多包容。 新闻传播学专业门类很多,实践机会也很多。 可以经常出去拍微电影,做小组作业。 我选择新闻传播并不是因为理想的新闻,而是因为我喜欢内容创作,比如做一些视频,特别是和大家一起头脑风暴的感觉。 我喜欢多变的事物,我无法接受自己必须走一条路。 这个专业给了我更多的选择,也教会了我批判和辨别信息的能力。
图为张一燕在课堂上。受访者提供
最近,我也看到了关于新闻业的争论。 其实,这也是一个选择理想还是现实的问题。 如果全球经济繁荣,机会很多,我会鼓励大家大胆追求自己的理想。 但现在经济不景气,我建议不要把沉没成本堆得太高。 报考的时候一定要跟着自己喜欢的走,想想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。 然而,即使你有目标,也不要过度美化你的目标。 比如我当时申请了法律,后来发现完全不适合。 转专业的成本还是相当高的。 喜欢很重要,但不是真的喜欢也很重要,而不仅仅是肤浅的了解。
我一直在探索未来要做什么,现在我发现当一名老师还是蛮适合我的。 我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,现在在新西兰孔子学院担任汉语助教。 (应受访者要求,部分姓名为化名)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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